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5)滬二中民三(商)終字第261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黃月蘭，女，漢族，1946年9月25日生，住上海市常德路545弄145號501室。

　　委托代理人趙敬國，上海市萬眾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華僑國際教育服務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靜安區常德路319號1801室。

　　法定代表人俞煒，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張樂強，男，漢族，1985年4月30日生，住上海市普陀區光復西路555弄外工房12號。

　　委托代理人朱子琳，女，漢族，1983年12月17日生，住上海市閔行區蘭坪路352弄42號1301室。

　　上訴人黃月蘭因與被上訴人上海華僑國際教育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僑教育)承包合同糾紛一案，不服上海市靜安區人民法院于2005年6月13日作出的 (2005)靜民二(商)初字第10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審理查明：2003年11月5日，黃月蘭與華僑教育簽訂經營責任書，約定華僑教育聘請黃月蘭為華僑教育項目十九部經理，任期從2003年11月1日至 2004年12月31日止。華僑教育授權黃月蘭在其主管業務范圍內，與客戶簽訂《上海市自費出國留學中介服務合同》，并報華僑教育審核。黃月蘭負責開拓國外留學市場并向客戶提供自費留學中介服務，享受相應的權利、義務及經營責任。華僑教育負責對黃月蘭負責的項目十九部的經營業績進行考核，在聘任期內的年度考核指標45萬元(本文所涉幣種均為人民幣)，當營業收入為45萬元(含本數)以下，成本考核為營業收入的75%。黃月蘭承擔經營風險，在聘任合同生效后 10日、180日內分兩次，每次向華僑教育繳付風險抵押金45，000元，共計90，000元。當雙方終止合同時，在妥善解決原簽約客戶的遺留問題后20 天內，華僑教育將風險抵押金或風險抵押金余額退還黃月蘭，不計利息;當黃月蘭未能完成營業收入考核指標45萬元時，華僑教育將未完成的20%扣除風險抵押金。雙方還對其他條款作了規定。此外，黃月蘭與華僑教育還簽訂聘用、勞務合同。嗣后，黃月蘭于2004年3月23日向華僑教育交付押金37，000元，并確認葛萃英為項目十九部的日常負責人。經審計確認，2003年11月起到2004年末黃月蘭經營收入 130，327元，可列支成本數應有應分得97，745元，減除費用支出89，498.99元和稅金105.60元，結余金額為8，140.41元。華僑教育賬面尚有黃月蘭交付的風險押金37，000元和零星押金5，136.28元。

　　原審法院認為，黃月蘭與華僑教育間曾簽訂聘用、勞務合同，形成企業內部的勞務關系。雙方的經營責任書，明確了黃月蘭以華僑教育的名義對外開展業務，對內向華僑教育交付費用并承擔相應權利義務的約定，按雙方的經營責任書性質，應確定為內部承包經營合同。合同的效力問題，《合同法》第五十二條有明確規定，即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的情形下，合同才歸于無效。黃月蘭援引教育部、公安部和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頒發的《自費出國留學中介服務管理規定實施細則(試行)》，僅為部門規章，不能據此確認黃月蘭與華僑教育的經營責任書無效。因此，黃月蘭與華僑教育的內部承包經營合同關系成立并有效。華僑教育扣除黃月蘭的支出費用，雖在合同中沒有明確的數目約定，但全部費用的支出均由黃月蘭授權的負責人葛萃英簽字確認，應視為黃月蘭與華僑教育對支出費用達成一致意見，應予認可。黃月蘭在合同期內營業收入僅130，327 元，按照約定，黃月蘭未完成45萬元營業收入指標，在此種情況下，華僑教育可將未完成部分的20%扣除風險抵押金作為其承包收入。黃月蘭交付的 37，000元不足以補償華僑教育的承包收入，仍欠付華僑教育的承包費用。因此，黃月蘭要求確認合同無效、要求華僑教育退還風險抵押金和其他費用的訴訟請求，缺乏依據，不予采信。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二條第一款第(五)項的規定，原審法院判決：黃月蘭之訴，不予支持。案件受理費2，467.90元、審計費 12，000元，由黃月蘭承擔。

　　判決后，上訴人黃月蘭不服，向本院上訴稱：1、上訴人與被上訴人簽訂的勞務合同，關于工作崗位、工作內容和工作報酬等主要條款空白，落款非被上訴人的法定代表人簽名及未加蓋人事專用章，未到職業介紹機構辦理用工登記手續，且被上訴人未提供合同原件，故該勞務合同無效;2、雙方所簽訂的聘任合同及經營責任書，因代表被上訴人單位簽字的高根榮非法定代表人，合同所蓋印章均非被上訴人公章，故該兩份合同亦為無效;3、上訴人與被上訴人之間是外部掛靠關系，而“自費出國留學中介服務機構資格”這一特定活動，以“掛靠”方式轉讓給非本單位人員，違反法律強制性規定，原審法院認定為內部承包經營而適用合同法錯誤。綜上，請求撤銷原審判決，改判支持上訴人的原審訴請，案件受理費及審計費由被上訴人承擔。

　　被上訴人華僑教育辯稱：勞務合同部分條款未明確約定，是否法定代表人簽字及在職業介紹機構辦理用工登記手續，均不構成合同無效的理由。分別在雙方簽訂的勞務合同、聘任合同、經營責任書上代表被上訴人簽字的周明亮和高榮根均由被上訴人指派，其簽署的上述合同得到被上訴人的承認和履行。上訴人與被上訴人之間形成的是企業內部承包經營關系，其不同于勞務合同，帶有明顯的經營性質，原審法院適用合同法并無不當。經營責任書規定了被上訴人的審核及簽約義務，只是將出國留學中介服務的一部分業務承包給內部職工即上訴人，故并不構成對上訴人取得“自費出國留學中介服務機構資格”的轉讓。綜上，請求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審理中，被上訴人華僑教育還出示了勞務合同、聘任合同原件供上訴人黃月蘭核對無異。

　　本院經審理查明：原審法院查明的事實屬實，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本案所涉勞務合同、聘任合同、經營責任書合法有效，上訴人黃月蘭對其親自簽署了上述合同并無異議，被上訴人有權指派公司人員代表公司簽署合同，且三份合同上分別蓋有被上訴人的公司公章、公司業務專用章，所涉合同實際也已履行一年多，應視屬雙方真實自愿的意思表示，故雙方均應予恪守。上訴人黃月蘭僅以合同非法定代表人簽字或應加蓋公司人事專用章還是公章等為由，認為上述三份合同均無效的上訴理由，本院不予采信。上訴人黃月蘭與被上訴人華僑教育于2003年11月1日簽訂勞務合同，同年 11月5日分別簽訂聘任合同和經營責任書，即上訴人黃月蘭先與被上訴人華僑教育建立勞動關系，再對被上訴人華僑教育的部分業務進行承包經營，故原審法院將雙方簽訂的經營責任書的性質確定為內部承包經營合同并無不當。另外，上訴人黃月蘭認為被上訴人華僑教育通過承包的方式向其轉讓了“自費出國留學中介服務機構資格”，并無相應的事實依據。綜上，上訴人黃月蘭的上訴請求，本院難以支持。原審法院查明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人民幣2，467.90元，由上訴人黃月蘭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陳顯微

　　代理審判員 高增軍

　　代理審判員 馮麗娟

　　二○○五年九月十二日

　　書 記 員 李江英